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玄宗教坊內,本該為了今晚上演的表演緊鑼密鼓的排演。然而排演卻從一個時辰前便中斷了,因為玄宗教坊的首席舞者兼台柱紫荊衣號稱身體不適,把自己鎖在房裡,任憑坊主金鎏影在門外聲聲叫喚,只是不應。
沒了表演的主角,其他人只好坐在舞台上傻傻的等。因為誰也不知道紫荊衣什麼時候會出來,要是他出來台上卻少了人而無法排練,難保他不會馬上翻臉走人。
沒辦法,紫荊衣雖然脾氣不好,但誰也沒辦法否認,他的扇舞的確出神入化,舉世無雙,配合舞台上的特殊效果,恍如雲端仙子凌空起舞。
當然,紫荊衣的高傲,比起雲端仙子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……
──但這樣的高傲,也只是讓他的觀眾視他為性情中人,更成了他的招牌之一,要是哪天讓他巧笑倩兮的翩翩起舞,只怕眾人還不要看呢。
以上的評論來自教坊的坊主,金鎏影──玄宗教坊的幕後大老闆之一。他就是把紫荊衣寵成「雲端仙子」的罪魁禍首(但他本人堅稱,紫荊衣的高傲是渾然天成,絕對不是他造成的!)
所謂「各人造業各人擔」,因此每次紫荊衣發脾氣,他就得乖乖地負責安撫,也因此他才會落得在紫荊衣的房門前罰站了一個時辰的結果。
「荊衣,你怎麼了?快開門讓我瞧瞧好不好?」一遍又一遍耐心的敲著門,在紫荊衣多年的「淫威」下,耐性十足的金鎏影即使在門外苦候一個時辰,仍是能夠保持面帶微笑,輕聲細語。
然而,回應他的依舊是不明物體砸碎在門板上的聲音。
就讓他砸吧,砸完了自然就不砸了。
金鎏影在心中默念,再次舉手輕敲門板,「荊衣,開門……」又一聲,這次還附帶了一聲紫荊衣的悶哼。
金鎏影不禁有些發急,他原以為紫荊衣只是在使性子,該不會真的身子不舒服吧?
想到紫荊衣個性好強,小病痛常常哼哼唉唉地要他做牛做馬的服侍,偏偏真的身體不舒服時,卻喜歡硬撐著不說,越想越不對勁,他忍不住退後兩步,準備撞門了,「荊衣,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?不行,我一定要進去了!」
就在這時,房門終於開了,從門裡伸出一隻手將金鎏影拉了進去,又碰的一聲關上門。
紫荊衣一拉過金鎏影,一句話也不說的就先披頭蓋臉的賞了他一頓好打。只是顧慮到他還要出門見人,不敢真的使力打臉,但落在身上的拳頭卻是毫不客氣。
金鎏影雙眼發直的瞪著紫荊衣,身上的單衣只是披著,腰間的繫帶在激烈的動作下早已鬆開,掩不住的春光勾的他饞涎欲滴,頸肩上的紅痕更是讓他忍不住想獸性大發。
看他那副色令智昏的模樣,紫荊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,「早上還好好的?你怎麼不想想你中午做的多過份!」舉腳一踹,牽動某部位的傷口,更讓他怒火狂燒,舉起手中的扇子沒頭沒腦的往金鎏影頭上打!
明知道他晚上要上台,中午還美其名曰探班的跑來胡天胡地,反正玄宗教坊裡的眾人早就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,也沒有人會懷疑什麼。(不需要懷疑,因為大家都知道了。)金鎏影人前道貌岸然,人後卻……哼!
金鎏影連忙陪笑拉住他的手,中午他原本真的只是想探班的,誰知道紫荊衣正好在試晚上的舞衣,本就出眾的容貌,搭上水藍的舞衣,更顯得腰細如柳,膚白勝雪,害他失了理智,半哄半騙半強迫的要了紫荊衣,還不小心失了分寸,只是沒想到竟然讓紫荊衣受了傷,還發了脾氣。
其實荊衣不穿舞衣,穿著單衣也一樣誘人啊!金鎏影的目光掃過紫荊衣滿是紅痕的前胸,往下瞄了一眼修長白皙的雙腿,忍不住吞了吞口水,冷不防頭上又挨了一扇,幾道藍色的羽毛隨之落下。
糟!晚上表演的道具!
見金鎏影大驚失色的看著扇子,紫荊衣彎唇一笑,「急什麼呢?橫豎我晚上是不上台了,壞掉又有什麼關係?」面色一變,他又惡狠狠地將水藍色的舞衣扔到金鎏影身上,「看你做了什麼好事!?」
金鎏影低頭一看,中午時還簇新的舞衣,現在已經成了鹹菜乾(唉,中午紫荊衣呻吟著要先脫掉舞衣時應該答應他的……)領口被扯裂了一道長長的裂縫(赫,他真的不記得自己有那麼大力了……)下襬還有點點白液……
總而言之,這套舞衣是不可能來得及在今晚打理好讓荊衣穿上台了……
金鎏影低垂著頭,苦思該如何補救。
「你甭想了,我要回家休息,今天晚上的戲,叫墨塵音上台舞劍去!」